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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婚前给宋璟一个惊喜，我提前完成了出差的工作买票回国。
到家后却在收拾行李时，发现洗衣机里有一件不属于我的女士内衣。
枕头上残留的奶茶色卷发将我理智击溃。
我打车到他的公司想要和他当面对峙。
可走到宋璟办公室门口，却听见他在跟秘书求婚：
“云烟，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现在就可以跟她分手，只要我一句话，婚礼的女主角立刻就能换成你！”
声音里的真挚让我顿住脚步，僵在半空中的手最后也没能推开那扇门。
我偷偷订下出国的机票，看着他在我面前表演。
婚礼当天新娘逃婚，他却疯了。
1
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透过办公室门上的玻璃，我清楚地看见宋璟一手拿着我们婚房的房产证，一手拿着钻戒。
穿着定制的西装，单膝跪在红玫瑰铺成的花海里。
对面站着的是他刚刚招进来半年的秘书姜云烟。
和三个月前跟我求婚时冷静漠然的表情截然不同。
此刻他双眼写满了激动雀跃，为真爱赴汤蹈火的模样刺的我心脏发疼。
“嫁给我好吗？只要你一句话，房产证立刻就能改成你一个人的名字，我带着你去做公证，写赠与后永不追回的协议，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姜云烟感动得跪在地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吻在一起。
玫瑰的花香隔着门缝钻进我鼻腔里，胸口一阵酸涩。
目光触及手腕，这是恋爱五年他送我唯一的礼物。
僵在半空的手骤然落下，不合尺寸的镯子打得我手背生疼。
我伸手将镯子取了下来，这才发现上面金色的镀层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褪色。
露出了里面泛黑的廉价金属。
像极了我跟宋璟五年的恋爱。
听起来浪漫，看起来光鲜，可风一吹就散了。
里面拥吻的两个人渐渐分开，姜云烟声音几乎嗲到我骨子里。
“阿璟，我不要你在婚礼上换新娘，新娘只能是她。”
“我想让你在婚礼上当众跟她分手，我实在看不惯她对我颐指气使的样子，好不好？”
想起她刚进公司时我教过她几次工作上的事，没成想被她误会成了这样。
好歹在一起五年，宋璟应该不至于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我。
可的脚步刚刚抬起，里面就传来他宠溺的声音：
“好好好，都听云烟的，谁让她欺负你呢，老公给你找回场子！”
“真的吗？你们可是在一起五年了，大家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呢........”
“五年里我有三年都在陪你，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我就知道阿璟对我最好了！”
听见那句三年，我胸口的呼吸一滞，瞳孔不住地颤抖。
泪水迅速盈满眼眶。
捂着嘴像个逃兵一样狼狈地撤离。
到家时双手抖动得厉害，连门都差点打不开。
一连灌下两杯冰水，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第一时间给上司打去电话。
“周总，您上次说的国外分公司招人的事，我愿意去。”
上司先是替我高兴，随后还不忘关心我：
“可你不是说后面要结婚了，你丈夫在国内，出国工作虽然薪酬高几倍，但家庭上.........”
我伸手将冰凉的杯子贴在红肿的眼睛上，缓缓开口：
“不结了，还是事业更重要，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能轻易就分开的，也不是对的人。”
上司不了解宋璟，却了解我。
闻言叹口气提醒说：
“你能醒悟就好，我看你在国外的时候给你那个男朋友打电话都打不通，这还没结婚都找不到人，也不关心你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
“晚点结婚是对的，晚一点没关系，关键不能看错。”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我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点头。
周总一个外人都知道这些话不方便当面说，反而是在我决定出国后才在电话里提醒我。
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却为了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让我在婚礼现场颜面扫地。
事实摆在眼前，我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跟别人说：“我没看错，他就是很爱我。”
去国外出差前，宋璟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说每天会抽空跟我视频，每天给我按时发消息报备让我放心。
可等我飞到国外，每天只有已读不回的信息，和永远打不通的电话。
还有他嘴上说开不完的会议，忙不完的应酬。
我曾无数次安慰自己，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打拼努力。
可看见他跟姜云烟求婚，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姜云烟。
那个他打工兼职也要资助的小学妹。
那个从大学开始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千方百计阻止他约会的学妹。
我们闹过最大的几次矛盾，吵的最激烈的几次架，都是因为她。
我不是不能接受他变心，只是不能接受他变心的对象是我怀疑过却被他否定的人。
这和在我心口上捅刀子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爱他，我一次次退让，甚至答应了让他招姜云烟进公司。
结果他转头就要为了那个女人让我在自己的婚礼上颜面扫地。
一捧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我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他却在这时发来消息。
老婆，今天加班也好晚，我好想你，好想明天就跟你结婚！
2
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我盯着屏幕上的消息久久没回神。
直到眼眶泛酸，他又发来新消息。
老婆你还没下班吗？今天怎么不说想我？
呜呜呜老婆你在外面看上别的男人了吗？你可是要结婚的人了。
熟悉的语气让我心口一滞。
想到我在国外时他突然撒娇的样子。
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和想念无关，只是他偷吃背叛后的愧疚。
我忽然想知道。
跟姜云烟求婚成功，他回来要怎么面对我？
手指微动，我迅速回了一句：
下班了，也很想你，现在能视频吗？
能，我马上就到家！
他没让我多等，十分钟后，外面传来按动密码的声音。
我端着一杯冰水，静静站在门口。
房门打开，看见我那刻，他牵着姜云烟的手骤然放下。
眼底没有惊喜，只有丑事被我撞破的慌乱。
没等我开口问，他就着急解释：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你别多想，就是工作上有些需要对接的事情没处理完，带回来加个班........”
我看向他的目光里一片冰冷，竟然到这一刻才发现他演技如此拙劣。
姜云烟表情隐隐有些得意。
“顾然姐，是特意赶回来结婚的吗？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
“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我盯着宋璟闪躲的双眼，冷声回了句：
“是不懂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懂的太多了。”
装病一次次将宋璟从我身边抢走，借着请教问题的名义靠近，让他的心渐渐动摇。
如果这也叫不懂事，那她在感情方面还真是天赋型选手。
不管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我都输的一败涂地。
宋璟舍不得我说她，眼底的愧疚被恼怒取代。
“你别无理取闹行吗？云烟又没有恶意，上学的年纪能懂什么？你比她大三岁你跟一个小姑娘吃什么醋？结婚都堵不住你的嘴。”
明知道宋璟会在婚礼上听她的话跟我分手，却还是虚伪的恭喜我。
我不过是口头上讽刺她一句，就成了我无理取闹。
三年里我因为姜云烟流泪崩溃的次数多的数不清。
他最清楚姜云烟就是我的死穴，却还是在我出差的时候将她带进我们家里。
睡在我的床上，吻着我的未婚夫，占据我的一切。
然后在我怀疑质问的时候说一句：无理取闹。
我眼里的温度迅速冷了下去，开口时再没有半分感情。
“所以你结婚，只是为了堵住我的嘴吗？宋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理取闹？”
“无理还是有理，你应该很清楚。”
数不清的谎言，编不完的借口。
就连给我买婚戒的钱，都是给姜云烟买礼物剩下的零头。
五年的恋爱，谈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褪色的假镯子。
还一直被我当成了宝，真是可笑。
宋璟眉头紧拧，被我问的满脸烦躁。
“你刚回来就要给我找事？我都说了我今天回来带着云烟是为了加班，工作已经很累了你还要给我摆脸色，既然这么看不惯我，你回来干什么？”
察觉到自己语气过重，他嘴唇抿了抿。
“反正我该解释的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吵了三年你不累我都累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只剩下厌恶，再没了三年前的情意。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每一口呼吸都在颤抖。
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姜云烟瞥了我一眼，轻笑起来。
“顾然姐你别生气了，刚才璟哥哥还在公司开会呢，你别误会他了，结婚前吵架寓意可不好——”
“滚！”
3
我咬牙朝她怒吼，掩盖声音里的颤抖和自己的狼狈。
宋璟闻声彻底沉了脸色，怒火在眼里翻涌：
“顾然，你别太过分！云烟过来就是为了工作，你发什么神经？”
“比她大三岁，还没她懂事吗？你多吃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个曾经会为了保护我，跟别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男人。
此刻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骂的一无是处。
我身形有些摇晃，对上宋璟愤怒的眼神，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背叛吗？”
他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在愤怒下急速跳动。
“顾然，要求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样！你现在跟泼妇有什么区别？云烟好心恭喜你，你就这个态度？非要抓着以前的破事不放吗？”
“怪不得你爸出轨，你妈要是像你这样每天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你爸不出轨才是见鬼了！每天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没事也有事了，谁能天天忍受一个疯子！你再不改改，后果比起你妈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话一句一句将我浑身刺得体无完肤。
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跟出轨被妈妈发现时的爸爸如出一辙。
曾经那个承诺要一辈子保护我，永不背叛的男人，终究消失在记忆里。
他明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也很清楚我爸妈感情破裂的原因。
是他一点点教会我相信别人，教我付出真心。
以前他用爱给我编织的层层盔甲，现在却被他亲手撕碎。
我颤抖着手捋了捋耳边掉落的发丝，强迫自己镇定。
他目光落在我空空如也的手腕上，眉眼沉了沉。
“那个镯子呢？”
“算了，丢了以后再重新买吧，你给云烟道个歉，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我睫毛不住地颤动，唇角扯出讥笑。
“道歉？滚，你们两个全都滚！”
这是我自己出钱买的房子，他当时说保留我首套房的资格，这套就先落在他名下，等以后换更大的房子再以我的名义。
只是没想到我的信任却是在给姜云烟做嫁衣！
真替自己的五年不值。
宋璟第一次见我如此决绝，眼底闪过一抹愕然。
姜云烟委屈地红了眼眶，伸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戒指上钻石折射的光线让我不敢睁眼。
“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出现又让你们误会，我现在就走，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就在公司里解决........”
说完她直接转身朝外跑去，穿着高跟鞋几次都差点滑倒。
宋璟看在眼里，焦急和心疼不加掩饰。
只给我说了一句：“天黑了一个小姑娘回去我不放心。”
就急匆匆拔腿朝她的方向跑去。
一瞬间，我想到在国外几次加班到深夜，都收不到他一条问候的消息。
破碎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对这段感情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他离去的脚步湮灭。
我身体贴着墙壁，无力地滑落。
五年的感情没迎来大结局，却走向了另一个难看的终点。
我打开手机给自己订了后天婚礼的机票。
又将家里属于宋璟跟姜云烟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当天晚上，宋璟一夜未归。
只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云烟没生你的气，婚礼当天她也参加，到时候你们当面解释清楚吧，今晚没完成的工作我在公司做，就不回去了。
4
我盯着屏幕上的消息半晌，心底被讥讽和苦涩淹没。
三个月没见面，他没关心我的情绪，没问我在国外好不好。
我忽然觉得，在他心里我或许连个人都不算。
只是他跟姜云烟看戏的乐子。
给他们表演的小丑。
我走到冰箱前，想喝酒时打开门才发现。
她早就在我不知不觉间入侵了我的生活。
我买的威士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姜云烟喜欢的韩式烧酒。
于是我烦躁地丢掉了冰箱里的所有东西。
回到家里，洗漱完躺在床上。
辗转难眠时，我打开手机的相册。
一张张点进我跟宋璟的合照里。
放大，然后彻底删除。
看完全部的合照，就像又回到了热恋期。
干涩的眼眶疼的厉害。
我想了想，忍着疼点开聊天框跟宋璟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明天去拍婚纱照吧，我想看看我们结婚的样子。
或许是五年的执念，或许是心底还有一丝不舍。
哪怕结不了婚，我也想看一眼平行世界中我和宋璟幸福的结局。
他一口答应下来。
却在第二天约定好的时间，给我发来一句抱歉。
公司有点事我抽不开身，要为了后天的婚礼腾时间，今天你先去吧，我随后自己去拍了把两张图拼在一起。
我没再跟他闹，看完就删除了消息。
独自打车去他定好的婚纱店试婚纱时，店员上下打量我一眼。
露出为难的神色。
“顾小姐，您确定婚纱是按照您的尺寸订做的吗？怎么感觉差距有点大........”
“要不您联系您先生问问当时预定婚纱留的信息？”
我双眼盯着挂在墙壁正中央的一张合照，思绪出神。
照片上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亲密地吻着姜云烟的额头。
两道身影在海天一色的背景下，般配得像对璧人。
店员在一旁笑着说：
“您喜欢这种拍摄风格吗？这位先生特意找了全国顶尖的摄影师拍的照片，新娘身上穿的就是您手中这件婚纱哦！您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帮您问问摄影师的联系方式。”
我沉默地摇摇头，转身了婚纱店。
到了家里，我正收拾定居国外所有的衣物，宋璟忽然给我发来消息。
店里的人问你什么时候过去，你没去吗？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公司确实有事要忙，婚纱店那边都预约好了，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沉了口气，手指按动键盘给他回了一句。
你名下预约的婚纱，不是我的尺寸。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我合上行李箱，才再次发来消息。
可能是店员搞错了，那今天就先不拍了，等婚礼结束我重新给你订做一件，我们一起拍，这家店服务太差了，我拉黑了。
晚上他进门时，手里提着一份韩式炸鸡。
献宝似的摆在我面前，笑的眉眼弯弯。
“特意给你带的，尝尝，这家店排队都要排好久。”
我瞥了一眼精致的包装盒，声音冷然。
“我吃不了油炸的东西，你忘记了。”
“给姜云烟送去吧，排队买的别浪费了，小姑娘最爱吃这些。”
小时候留下的胃病，让我一吃油腻的东西就吐酸水。
三年前宋璟还记的一清二楚，今天却忘了。
甚至听见我的话也没想起，而是沉了脸色。
“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云烟了？你没完了是吗？爱吃不吃！”
等他摔门出去，我找人换了门锁。
当天夜里，再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到了次日婚礼，我睁开眼就拖着行李箱往机场赶去。
登机前，给他发去分手的消息。
关机那刻，他电话却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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