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我确诊肝癌晚期》,现已上架,主角是林妍江阮,作者“蛋挞君”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我十岁生日那天,妈妈永远离开了我。我被爸爸赶出家门住校,一住就是八年,爸爸对我恨之入骨。死在手术台上时,爸爸正在隔壁将我的脑换给他领养的女儿。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次是吐血还是晕倒?我警告你没死就少来烦我!”...
5
爸爸沉默了很久。
没想到他竟然在下一秒开口怒声斥责:“你转告林妍,她的玩笑开的过分了!让她十分钟内滚到我面前!”
说完他一把按掉了电话,脸上的怒意在踏进江阮病房那一刻平息下来。
温柔地看着江阮刚刚睁眼时虚弱的脸。
在病房里像亲生父亲一样替她忙前忙后。
我没想过爸爸恨我恨到连我的死讯都觉得是一种玩笑。
苦涩溢出胸腔,在唇角荡开。
他将病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才转头去把刚刚准备好买给江阮的礼物拿进来。
江阮刚刚手术完,还不敢挪动。
于是他贴心地将礼物一件一件拿到她眼前给她介绍。
看着江阮渐渐浮起笑意和惊喜的脸,他眼底终于柔软起来。
片刻,床上的人虚弱开口问他:“爸爸,我以后是不是都没事了?”
爸爸闻言放下手里的蛋糕,抬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头厚厚的纱布。
“爸爸出手你还不放心?以后我们阮阮就和普通的女孩一样了!等你能走动了,就去感谢一下捐赠器官的人。”
说完后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沓信封。
上面印着大学的录取通知。
她已经高考两次,去年考试的时候她忽然发病,没考上。
今年终于如愿了。
看见爸爸手里的东西,江阮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恭喜阮阮,不管阮阮考到哪里,爸爸都能供你读完,毕业了可不能忘了你的老父亲啊!”
江阮激动的想点头,却不小心拉扯到伤口。
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爸爸眼里满是心疼。
她雀跃地开口:“爸爸,谢谢你,要不是你带着我走出大山,我可能到现在已经随便被我妈用低价的彩礼卖出去了.......”
泪水一颗颗滚落,烫在爸爸的心里。
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给她取出卫生纸,轻轻沾掉她的眼泪。
片刻,爸爸才试探地开口:“那阮阮想不想让我成为你法律上的父亲?”
曾经沉稳的专家医生此刻慌乱得像个孩子。
在江阮惊喜的眼神里,爸爸从兜里掏出户口本放在她手边。
江阮激动地想坐起来给他个拥抱,却被爸爸一把按住。
“你现在刚刚手术完,别乱动,以后出院了有的是机会让你报答。”
看着他们和谐的画面,我破碎的心脏又绽开了裂痕。
当初我被爸爸从家里赶出来,他断掉了我的生活费和学费。
为了完成学业,我天天兼职。
白天累的在课堂上打盹,消息被老师传给爸爸,爸爸立刻拿着我退到全班中游的成绩摔在我脸上。
“你就是这么上学的?你对得起谁?”
我解释了晚上兼职的事,却被他骂成了晚上出去做不正经的工作。
他说我恶心,他没有我这样恶心的女儿。
那天爸爸眼里的失望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用力的踹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抬眼我和爸爸同时对上王主任满是怒火的目光。
6
他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恨不能用眼神将爸爸刺出个窟窿。
在爸爸怔愣的眼神里,他厉声质问:
“林峰,你不知道今天给江阮捐献器官的人到现在的还躺在手术室里无人问津吗?血都顺着手术室的门缝流出去了!”
“你今天连门诊都不去,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忙什么?我问了护士,护士说是你不让管,你疯了?你在医院里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你就不怕吃官司吗?”
爸爸被他骂的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淡淡开口:“能为阮阮捐献器官的人肯定是个善良的人,我也是心急想救自己的女儿,他会理解我的。”
话落,王主任气得老脸通红。
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过来,将手里的一沓病历全部砸在爸爸脸上。
“林峰,你知不知道今天给你这个江阮捐献器官的人是谁?是你的亲女儿林妍!你现在根本连基础的人性都没有了!对自己的亲女儿尚且如此,看来我不能把病人放心交给你手里了!”
“林峰,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做人差了点,但专业能力还不错,现在看来,我简直就是瞎了我的眼!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医生!”
王主任责骂的话一句比一句更重,爸爸被他骂的愣在原地,半晌还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林妍?什么捐献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完后躺在病床上的江阮也虚弱开口:“对啊主任,我从来没听说过林妍身体哪里有问题,是不是搞错了?”
“爸爸一直都不知道,也不能怪他啊........”
江阮的话彻底点燃了王叔的怒意,他对着二人扯开嗓子嘶吼:
“你用别人的器官活命,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捐献的人?林妍的身体情况有没有说过,他自己比谁都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医院内部的事情了,今天正好上面有人来检查,直接当场踩到手术室里流出来的血,进去看见捐献器官的人死相惨烈。”
“这次估计你要被停职调查了,同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王主任看着爸爸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说完后他不管地上的纸张,自己转身离开了病房。
爸爸在他离开后整个人僵住,半天都没挪动姿势。
他瞳孔放大,低头看着地上病历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
片刻,他双手颤抖地将地上的病历捡起来。
看着上面的文字,还盖着医院的章子。
可爸爸却怔愣地开口呢喃;“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这样?”
爸爸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和绝望。
江阮躺在病床上,伸手想拍拍爸爸的肩膀,可稍微动一下就痛得浑身冷汗直流。
她只能不停的张口说话安慰爸爸。
但爸爸却依旧是那个呆滞的眼神,好像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江阮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爸爸,你救过那么多人,锦旗都那么多了,大家会原谅你的,你别这样了.....阮阮看见心疼。”
话落,她伸手费力地指着桌子上的蛋糕。
“爸爸,你陪阮阮吃个蛋糕吧,吃完甜品就不难过了。”
“今天是我重新活过来的日子,不值得你开心吗?”
爸爸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出神。
江阮眼里划过一丝不耐,还是柔声道:“你这样,妍妍看见会难过的,你不想她难过对吧?”
听见这句话,爸爸眼底终于重新有了色彩。
7
他动作僵硬地打开桌上的蛋糕包装,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样。
一下一下挖出来往嘴里送。
病床上的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却没人看见。
等江阮吃完后重新露出笑脸,爸爸这才轻松了一些。
果然,不管我死没死,爸爸的精神支柱都只是江阮一个人。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门口忽然被人打开,冲进来一个满脸焦急的护士。
看着爸爸苍白的脸色,她着急道:
“林医生,不好了,今天那些你推掉门诊的病人撞见了上面来检查的领导,现在正在门诊大楼里闹事呢!”
“他们说你明明在医院里上班为什么不给他们看病,他们都是大老远赶来的。上面的领导都非常重视这个问题,现在都往那边去了!”
话落,爸爸呆滞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
他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说完后,他立刻站直了身子随着护士一起朝外跑去。
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被他拉扯,跟着他的脚步。
没想到自己已经死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人肯处理我的尸体。
爸爸明明已经知道了捐献者是我,也很清楚除了他之外,我没有任何亲人。
可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收尸。
爸爸很快就赶到了闹事的现场,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连院长都亲自在现场给病人解释。
洪亮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我们医院肯定会承担所有责任,我们是正规的大医院,这点大家不用担心。”
“至于涉事的医生,我们也已经第一时间停职今天所有被取消门诊的病人,医院将给大家重新安排级别更高的专家来门诊,希望大家能原谅我们这次的过失!”老院长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诚恳,可来看病的人态度都一点就炸。
根本不买账,议论反而越来越嘈杂。
人群里甚至有几个病人已经在院长讲话的时候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一旦传出去,对医院又是巨大的名誉风险。
爸爸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地走到院长面前给他解释。
但一向和蔼可亲的院长这次也难得地对爸爸冷脸。
爸爸语气里满是卑微和乞求: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医院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今天是我女儿手术的日子,刚刚才脱离危险,我实在放不下心,她在这里只有我这一个亲人......”
院长听完却面色更沉。
“你如果是觉得因为给医院里带来了麻烦才认错,那不认也罢!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林峰,你操刀这么久,不知道医生不允许给亲属手术吗?”
爸爸面露迟疑,开口时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今天手术的不是我的亲女儿......我只是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自己亲自上手了。”
他越是解释,院长的怒火越燃烧的更旺。
8
下一秒,年迈的院长气得眼镜从鼻梁上滑落。
怒声训斥:“不放心?这些病人不就是因为放心你的技术,所以不远万里赶来我们医院里挂了你的号,你看看,多少人都是长途奔波劳累?又有多少人平常都看不起病?”
“林峰,你专研的是脑科,脑科哪里有小事?每一件都关乎人命!”
“你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吗?行了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你最近不要来上班了,自己在家里好好冷静冷静,顺便照顾你女儿!”
围观的病人看着院长都当场发火,此刻情绪也平息了几分。
谁料这时候江阮的病床从拐角缓缓挪动到大家面前。
她脸上刚刚手术完,没有半分血色。
挣扎着开口:“今天给我捐献器官的人,就是林医生的亲女儿!可是他为了救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时间去给女儿处理后事,如果他不是好医生,那谁是?”
话落,爸爸眼里满是欣慰和感动。
我笑得讥讽。
原来爸爸喜欢这样的虚情假意。
江阮说完后,病人刚刚被安抚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纷纷一手指着她怒骂:“这种人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抛弃,今天还取消了门诊,也不知道他在医院里忙什么,自己的家人都没有时间去救,怪不得人家不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
爸爸眼底骤然涌出焦急,看着江阮被病人们责骂,他心都要疼碎了。
下一秒,他拉过一边维持秩序的护士,让她将江阮送回病房里。
很快,爸爸停职的结果下发到医院里。
院长和他谈了很久的话。
爸爸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眼里没了往日的希望。
他手刚抚上门把手,却听见里面传来江阮和家人打电话的声音。
“我马上就有城市里的户口了,这人还要出钱供我上大学呢!就是今天病人闹事,我感觉他工作够呛能保住了,我怕他到时候下岗了哭穷,不给我交学费。”
“这样吧,你们给他打个电话哭惨,就说我病好了家里也没钱给我上学,让我回家去嫁人,这样他肯定急的当场就答应了,等他把钱打到我卡上,我就能给你们转回去。”
里面的电话挂断很久,爸爸的手却还僵在把手上。
泪水顺着他铁青的胡茬掉落,这次,他终于体会了和我一样的失望,绝望。
他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
我跟在身后,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今天手术的地方。
医院里发出了这么多事,护士都被派出去安抚排队病人的情绪。
我的尸体依旧在手术台上没有一个人管。
爸爸打开门,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
整个人的精神在瞬间被击溃。
我从来没看过他如此挫败的样子。
他一个人冷静地处理了我的后事,就像当年处理我妈妈的后事一样。
回家的路上,他果然接到了江阮父母的电话。
9
说了半天如果爸爸不给江阮出钱上学,他们就得答应别人把江阮低价嫁出去的要求。
爸爸听完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时已经到了家里。
我以为他是回去休息,顺便收拾江阮的生活用品。
从妈妈死后,她就接替了我的位置,住在我的卧室里。
可没想到,爸爸回去径直走到了杂物间门口。
里面全是我曾经生活在这个家里的痕迹。
他拿了几个袋子,小心翼翼地将我的东西收起来。
这一刻时间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他依旧是我的爸爸。
小时候妈妈给我买的玩具很多,爸爸收拾了很久。
最终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U盘。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伸手想阻止,可两只手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不由长叹口气,眼看着爸爸插上U盘点开了播放。
里面是一段视频通话的录屏片段。
妈妈登上飞机前给我打来的。
那时候我还小,只是不小心按到了录屏的键。
结果没想到成了支撑我八年的回忆。
视频里妈妈笑的满脸慈爱。
她举起手里的礼盒看着视频这头的我,笑的开心:“妈妈为了给宝贝过生日提前回家了哦!开不开心!”
镜头这边我身后的爸爸嘴上嫌弃,可眼里满是疼爱:“你不是要参加你那个什么研讨吗?什么为了女儿回来啊?”
听见爸爸的话,妈妈故作生气地黑脸,双手插在腰间。
“反正都是回家,怎么不一样?让我家小公主开心一下怎么了?你们这种钢铁直男真是没救了!”
妈妈说完就不再搭理他,转头拿起给我买的礼物。
“看看,妈妈给你带了漂亮的裙子,等研讨结束回家陪我们小公主过生日哦~”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屏幕前,爸爸满脸都是崩溃的神色。
他双手用力抓挠自己的头发,声音嘶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这些年做了什么?”
爸爸绝望地闭上眼,下巴不停的颤抖,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他忽然伸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他一拳砸在地板上。
八年前,他悲伤过度丢失了这段记忆。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没及时提醒才害死了妈妈。
就是为了不让爸爸这样难过,所以我要求心理医生催眠他,将妈妈的死归咎在我身上。
或许有个仇恨的人,更能激励他前进。
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
可是爸爸,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安慰你了。
他起身时几乎站不稳,一步三晃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取出了几瓶啤酒。
就地而坐,一饮而尽。
后悔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脸,我听见他口中不断呢喃着我的名字。
一瓶酒喝完,他连滚带爬地走到储物间打开最后一个柜子。
里面放着我曾经偷偷跑回家时藏起来的病历和诊断书。
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我的肝癌是因为长期劳累,加上熬夜休息太差,压力过大所致。
以及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过量,已经严重伤害肝脏。
箱子的最下面放着我签字的捐赠协议。
那是我在查出癌症当天就签下的。
爸爸一直说妈妈的死是因为我,所以我想用自己的遗体赎罪。
在爸爸回家的时间里,医院的舆论不断发酵。
领导们经过开会决定,开除了爸爸。
这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
不仅辞退,爸爸还面临巨额的赔偿。
医院将赔偿担了下来。
但这件事过后,不会再有一家医院敢收爸爸这样的医生。
他的事业已经止步于此。
听见医院这个决定时,他出奇的冷静。
只是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
里面是他工作这么多年所有的积蓄。
原本准备给捐献器官的人,可现在我已经死了,再也用不上了。
于是他委托医院将钱捐给那些需要看病却没钱的孩子。
消息传到江阮耳朵里,她着急地拄拐走到爸爸面前。
“爸爸,你工作没了?那我上学的学费怎么办?”
说话间江阮红着眼眶,好不可怜。
偏偏爸爸对她只剩下失望,再没有半分心疼的情绪。
原本想直接离开,却被江阮拽住衣袖。
他用力一甩,身后纠缠的人被他拖到地上,痛的五官扭曲。
“你现在就是个正常人,不会自己出去勤工俭学吗?”
“我把你从山区里带出来之前你是怎么生活的?你不是说自己很独立吗?你已经成年了,我的义务也尽到了,你以后的路,就自己走吧。”
说完,他一个眼神也没给江阮,自己迈开步子离开了医院里。
我跟着他的踪迹来到了墓地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墓碑,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死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当初妈妈就是这样看着我和爸爸吗?
眼前爸爸直接蹲在我墓碑前,从兜里拿出户口本。
对着墓碑上我的照片,将自己的那页从户口本上撕了下来。
他看着我的照片许久。
才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我十岁的照片,那时候我还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
爸爸将照片凑近到自己唇边,仔细地吹走了上面的灰。
弯腰把照片放在墓碑旁后,他离开了。
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可灵魂却跟着他飘到了山顶。
他给王主任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听,选择了挂断。
于是他只能发去一条消息。
对不起。
发完后他将手机扔在脚下,自己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那一刻,紧箍我的力量骤然消失。
但我灵魂存在的痕迹也越来越浅。
我好像看见了妈妈牵手在前方等我的身影。
“小公主,跟妈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