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陆瞳裴云暎》陆瞳裴云暎抖音热文_《灯花笑陆瞳裴云暎》(陆瞳裴云暎)全本小说阅读
陆瞳离开董府时,已经是正午了此时正是日头最晒时,在外行走怕过了暑气,董夫人便让董府的马车送她回去一同坐马车的还有一位婆子王妈妈,是董府的下人,先前万恩寺那一次,也是这婆子陪着陆瞳一道回去的王妈妈如今待陆瞳的态度也客气许多,一路与陆瞳不咸不淡地交谈,待到了仁心医馆门口,陆瞳与王妈妈道了谢,撩开马车帘就要下车,冷不防听见身侧王妈妈“咦”了一声陆瞳转头,王妈妈指着马车外:“那...
经典小说《灯花笑陆瞳裴云暎》是网络作者“千山茶客”的代表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但今日……”今日熟药所的人前来,二话不说从医馆里搜出“春水生”药茶,只说药茶方子不对,成药有假,没收了仁心医馆售制药茶的官印契子,日后都不许仁心医馆再售卖成药了。银筝问:“那掌柜的和阿城脸上的伤……”“是那些混账先动的手!”杜长卿咬牙。起先熟药所的人要没收药茶,阿城舍不得,伸手去抢,未料到那些人凶恶...
第五十一章 纪珣 阅读精彩章节
里铺光线昏暗,细尘在空中漂浮飞舞。
阿城的声音从椅子上缓慢传来。
“……熟药所是官府开办,盛京医行各药铺医馆所售成药,都要通过熟药所检验。”
“先前售卖药茶时,仁心医馆分明已过了熟药所官印,是可以自行售制成药的。但今日……”
今日熟药所的人前来,二话不说从医馆里搜出“春水生”药茶,只说药茶方子不对,成药有假,没收了仁心医馆售制药茶的官印契子,日后都不许仁心医馆再售卖成药了。
银筝问:“那掌柜的和阿城脸上的伤……”
“是那些混账先动的手!”杜长卿咬牙。
起先熟药所的人要没收药茶,阿城舍不得,伸手去抢,未料到那些人凶恶至极,不顾他一个小孩子也要下死手。杜长卿如何能看阿城吃亏,只恨自己也是个没力气的公子哥儿,搅进战局,不过是多一个人挨打而已。
陆瞳看向杜长卿:“熟药所的人为何会突然对医馆发难?”
杜长卿一拳擂在桌上,怒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那个老王八从中作祟了!”
“熟药所的人从前和我爹相熟,新药制成,从未多问,今天分明是提前得人消息故意砸店。”
“白守义卑鄙无耻,抄学春水生不成,我还以为他安稳了一段日子,没想到在这等着。这个老王八!”
杜长卿说着,神情越发愤恨:“那些熟药所的人也是,当初我爹在时,处处讨好恭维,尾巴摇得比谁都欢,如今见人落魄了,个个上赶着来落井下石,呸,一群势利小人!要是我爹还在,非叫他们全都下不来台……”
话虽说得恶狠狠,语调却有些哽咽,杜长卿别过脸,手在脸上胡乱拂了一下。
银筝吓了一跳,觑着他的脸色,安慰他道:“杜掌柜也犯不着如此生气,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情怎么还哭上了?我家姑娘当初来盛京,钱快花光了也没住的地方,比你落魄得多,那时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呢,杜掌柜,你可要振作起来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杜长卿更忍不住悲戚了,鼻音越发浓重:“你一个丫头懂什么。想当初,本少爷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人人奉承,如今却被这些人闯进来砸了铺子,连个诉冤的地方都没有,换你你不憋屈啊!”
银筝说不过他,和躺椅上的阿城对视一眼,转向陆瞳:“姑娘……”
陆瞳道:“我不憋屈。”
杜长卿抽噎的声音一顿,擦了把鼻涕,转过脸来看她。
陆瞳在桌前坐下来:“过去他们奉承你,是因为你是杜老爷最宠爱的儿子。杜老爷不在,你就只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废物烂泥,自然不必花心思恭维。”
杜长卿怒视着她:“陆瞳!”
“从前你高高在上,只知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如今从云端跌落,毫无仰仗,落魄潦倒,就只能任人欺负。”
“白守义能欺负你,因为他有银子有家业,有个能赚钱的杏林堂,还不忘用心经营人脉。熟药局的人卖他面子,就能给你下绊子对付你。”
她言语不疾不徐,语气甚至称得上和气:“世道就是如此,你如今已不是备受宠爱的杜大少爷,想要别人尊敬你,不敢欺负你,就要自己向上爬,爬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让他们讨好你,恭维你,甚至忌惮你。”
“说得容易,”杜长卿没好气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就是个废物,一滩烂泥,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向上爬?”
“怎么不能?”陆瞳反问他:“难道没了杜大少爷这层皮,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你不是还有间医馆吗?”
杜长卿看着她。
陆瞳笑了笑:“你能哄得胡员外在这里买药,将医馆支撑几年,当然也哄得了别人。”
杜长卿皱眉:“但现在熟药局不让我们制售成药了。”他忽的一顿,看向陆瞳:“你有办法,是不是?”
陆瞳没说话。
杜长卿陡然激动起来,一把握住陆瞳的手腕:“陆大夫,你可得帮我!”
陆瞳垂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杜长卿轻咳一声,悻悻缩回手,望着她再次开口:“陆大夫,你有办法帮我是不是?”
陆瞳道:“我有办法。”不等杜长卿露出笑容,她又继续说道:“但我为何要帮你?”
杜长卿愣了一愣,下意识回道:“做朋友当然要讲义气啊!”
陆瞳沉默。
微小油灯如凝固光团,将气氛也停滞,银筝与阿城谨慎地闭嘴,杜长卿望着桌前人,目光闪过一丝困惑。
陆瞳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奇怪的一个。
杜长卿做废物少爷做了多年,身边往来都是如自己一般的狐朋狗友,只知吃喝玩乐,不识人间疾苦。
陆瞳却不一样。
这个年轻姑娘的心性和她娇弱单薄的外表截然不同,总是冷淡又平静。说她冷漠,她却是以继承师父遗志为目标,宁愿不收药茶钱也要当坐馆大夫。说她心善,看她对付杏林堂的手段,四两拨千金,步步为营,狡猾如白守义也没能在她手中讨得了好。
他看着陆瞳,斟酌着语句:“你我相识也有几月,咱们也算同甘共苦了许多日子,我们不是朋友……吗?”
最后一个“吗”字,自己也说得底气不足。
陆瞳但笑不语。
他仍不死心:“咱们这铺子要是卖不了成药,定然撑不了多久,介时这铺子一关,你这坐馆大夫也得流落街头,就算你另谋高就,又上哪儿去找如本少爷这般知冷知热、心明眼亮的东家呢……说吧,你想要什么?”
陆瞳道:“我需要银子。”
杜长卿跳起来嚷道:“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一百两吗?”
陆瞳:“用光了。”
杜长卿立刻转头去看银筝,银筝若无其事地别开眼,不与他对视。
“明人不说暗话,杜掌柜,你不想做废物少爷一事无成被人践踏,我在盛京立足需要花用银子。眼下既蒙难处,理应合作。今后我继续在医馆坐馆行医,我制作售卖的成药利润,你我对半分成。”
杜长卿:“对半分成?”
说实话,这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成药是陆瞳所制,只是这对如今捉襟见肘的杜大少爷来说,到底有些心梗。
阿城悄悄扯了下杜长卿衣角,肿着嘴角低声提醒:“东家,只要对半分,陆大夫已经很厚道了。”
“我知道。”杜长卿没好气回道,又看向陆瞳,犹犹豫豫开口,“你这条件提得爽快,我要是答应了,你怎么度过难关?你在盛京人生地不熟,如何能让熟药所那帮混蛋松口?别只会说大话。”
陆瞳站起身,道:“简单。”
杜长卿将信将疑地看向她。
陆瞳已起身走到了铺外。
仁心医馆外,董家的华盖马车尚停着,西街两边铺子里,各家都往这头看来。毕竟自打杜老爷死后,除了胡员外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显贵的马车前来寻医问药了。
董家的那位婆子还在外等着,见陆瞳出来,忙迎上前,笑道:“陆大夫。”
陆瞳歉意地冲她一笑:“董少爷宿疾尚未大全,本想做几味药温养,夫人令嬷嬷前来医馆取药,只是如今恐怕嬷嬷要白跑一趟了。”
婆子一怔,问:“这话怎么说的?”
陆瞳侧了侧身,好叫婆子看清铺里的一片狼藉,她叹口气,一脸为难:“前些日子医馆做了味鼻窒新药,愈效极好,不知怎么惊动了熟药所,东家和伙计都受了伤,暂且也不能继续售卖成药了。”她冲婆子致歉,“还请嬷嬷回府同夫人解释一番。”
那婆子听她说得无奈,又见走出来的杜长卿鼻青脸肿,心下兀自猜测几分,只笑着对陆瞳回话:“陆大夫哪里的话,这又不是您的错。陆大夫也不必太过忧心,待老奴回头与夫人说清楚,不是什么大事。”
她与陆瞳说了几句,便同董家的马车一同离开。杜长卿望着马车影子,疑惑开口:“这谁家的人?听说话口气倒挺大。”
“太府寺卿董家。”
闻言,杜长卿瞪大眼睛:“董家?就那个、有个肺痨小儿子的董家?你怎么和他家搭上关系了?”
杜长卿果真做过盛京的纨绔子弟,谁家府邸的密辛私事他倒是门儿清。
陆瞳望着西街尽头方向:“没记错的话,熟药所隶属太府寺掌管。”
杜长卿心中一动:“你是想……”
“仗势欺人这种事,谁不会呢?”
陆瞳轻声道,“要仗,就仗个大的。”
……
熟药所位于盛京外场南角楼下,是梁朝如今民间的官营药局,整个盛京城里医馆药铺所售成药,都要经过熟药所核验。
辨验药材官娄四此刻心情很好,正斜歪在椅子上哼曲儿。
他不是药所里研制局方的医官,也不是日日错不开眼的监察员,辨验药材官这个职位,实在是一位肥差。各大药铺送来的成药都要经他之手,能否售卖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权力在太医局、翰林医馆院中毫不起眼,在这熟药所里,却是最好捞油水的位置。
他正坐在椅子上盘算着下了差去哪家酒楼快活,冷不防小药员从外头进来,对他道:“大人,翰林医馆院的纪珣纪医官来了。”
娄四一愣,坐直身子:“纪珣?他来干什么?”
他才方站起身整理好衣冠,就见一只手将长帘掀起,从外走进个眉眼清雅的年轻人。
熟药所中药香袅袅似山谷云烟,青年一身淡青湖绸素面直裰,长发以一根青玉簪束成发髻,身材高瘦,若孤天之鹤,自有一股脱俗高士之意。
他走近,娄四忙迎上去笑道:“纪医官,您怎么来了?”
这松行鹤骨的年轻人叫纪珣,是如今翰林医馆院中最年轻的御医。说来这纪珣也是奇怪,他父亲纪大人乃观文殿学士,他祖父乃翰林学士,家兄是敷文阁直学士,一家子文官,偏他自小醉心医术。少时不愿科举,背着家中人参加太医局春试,成了翰林医馆院中最年轻的御医。
纪珣聪慧过人,性情清冷沉稳。纪学士当初不同意小儿子去宫中做医官。谁知纪珣医术超群,他在翰林医馆院的日子,研制出许多新药方,被御药院收用。陛下和皇后都对他赞不绝口,就算不依仗纪家的声望,如今的纪珣也是宫中的红人,人人称赞的天才医官。
这样的红人,岂是娄四一个辨验药材官能得罪得起的,又惯知纪珣这人性情清高,娄四便忐忑询问:“纪医官今日前来是……”
纪珣令身边小童上前,小童呈上一本红纸册。
他道:“御药院挑选出一批局方下送熟药所,可在熟药所制售。”
娄四受宠若惊地接过,嘴上笑道:“这等小事,说一声下官自去前去,何必劳烦纪医官亲自跑一趟。”
“无妨。”纪珣神色淡淡。
他送完局方册,似乎转身要走,娄四正想再恭维几句,方才那小药员又跑进来,神情有些古怪,道:“娄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什么人?”娄四瞪他一眼,“没见着纪医官在这里吗?”
“说是仁心医馆的人。”见娄四皱眉,一时想不起的模样,小药员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今日白日,咱们去西街没收药茶方子那一家。”
“没收熟药方?”娄四想了起来,“原来是那家!”
纪珣脚步一顿,看向娄四:“为何没收药方?”
娄四陪笑脸道:“纪医官有所不知,仁心医馆原本是家正经医馆,谁知老掌柜死后,将医馆给了家中不成器的小儿子。那小子是个纨绔,成日走马游街,只知吃喝玩乐,哪里懂什么药理。前些日子胡乱研制了一方药茶在京中售卖。下官身为熟药所的辨验药材官,岂能让他们这样拿百姓身子做儿戏?自然要阻止了。”
纪珣问:“成药可有问题?”
娄四噎了一下,复道:“自然!下官将他们家药茶送回辨验,那药性混乱,用材不一,实在不适合病者饮用。”
纪珣点了点头。
娄四暗暗松了口气,对那小药员义正言辞道:“本官既验明药茶不实,已秉公处理,叫他们回去,莫要再来求情了!”
“可是……可是……”小药员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
“可是,那姑娘身边还跟着太府寺卿董家的人。”
董家?
娄四哽住了。
熟药局隶属太府寺卿手下,这仁心医馆何时与董家有了关系?娄四偷偷觑一眼一言不发的纪珣,心中一团乱麻。
纪珣是翰林医馆院的御医,皇上面前的红人,性情清高脱俗,没听说他容易被讨好这事。相较而言,熟药所时常要和太府寺卿那头打交道,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相处的时日还多得很,董家可不能得罪。
只是纪珣在这里……
娄四看向纪珣,假意冲那小药员斥道:“纪医官眼下在这里,有什么事等下……”
他本意是暗示纪珣该走了,不曾想这男子闻言,看他一眼,淡道:“无碍,我在屏风后,娄大人可与他们尽兴交谈。”说罢,径自走到药所里头那处屏风后,将身影掩住。
娄四愕然一瞬,随即心下咬牙,这分明就是监视自己来的。
只是他也怕耽误太久,董家人着恼,又想着虽有董家作保,一个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料想也不敢太嚣张,遂对那小药员道:“既然如此,让他们进来吧。”
小药员匆匆出去,不多时又领着几个人进来。
那两个男子娄四都认识,一个是杜老爷子的宝贝心肝儿,那个出了名的废物杜长卿。另一个男子身材高大,侍卫打扮,是董夫人身边的护卫胜权。
而站在他二人中间的,却是个脸生的年轻姑娘。
这姑娘生得五官动人,一身白布裙,如熟药所的药香般清苦,站在此地像是幅仙女画儿。娄四依稀听说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是个女子,心中不由生疑,莫非这就是那位女大夫?可她瞧着实在年轻,也美丽得使人意外。
不等他发话,那女子先开口了,她道:“我是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春水生’的方子正是出于我手。敢问娄大夫,为何突然禁止仁心医馆售卖药茶。”
娄四定了定神,本想念在董家的份上宽慰几句,忽而又记起如今屏风后还有个纪珣,自然不能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遂咳嗽一声,正色道:“自然是因为仁心医馆的药茶不合药理。”
“撒谎!”杜长卿忍不住骂道:“明明先前我送来方子时,你们是通过的,怎么突然又说不行了?分明是你收了旁人好处,故意为难我们!”
娄四冷笑:“杜少爷,话不能这么说。辨认医方本就需要时日,本官也是实话实说。”
陆瞳闻言,点点头,平静开口:“既然娄大人口口声声说春水生不合药理,敢问娄大人,是哪里不合药理?是其中哪味药材不合药理?是药性相冲,还是药剂太烈?亦或是药材微毒,医经药理哪一本哪一条?”
“民女愚钝,”她慢慢地说道:“请大人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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