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推小说全章节孤独剑修(秦什长李挽)全章节在线阅读_(全章节孤独剑修)全集免费阅读
金銮殿气氛那般压抑而死寂群臣心中一阵抽痛,抽痛之后,则是无边的愧疚在山河崩裂的末世烽烟中,他们高居庙堂而尸位素餐,在神洲苍生几乎遗忘的角落,一群寂寂无闻的烈士始终捍卫着泱泱华夏的精魂倘若没有几十年来突然暴涨的国运,没有高朝恩殒命西域,他们甚至都会质疑那个男人是否真实可听到顾长安在痛苦和绝望中疯堕,灵魂在孤零零的疆土漂泊,他们深刻知道那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而是一具血...
秦什长李挽是奇幻玄幻小说《孤独剑修》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手摘枇杷”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金銮殿气氛那般压抑而死寂群臣心中一阵抽痛,抽痛之后,则是无边的愧疚在山河崩裂的末世烽烟中,他们高居庙堂而尸位素餐,在神洲苍生几乎遗忘的角落,一群寂寂无闻的烈士始终捍卫着泱泱华夏的精魂倘若没有几十年来突然暴涨的国运,没有高朝恩殒命西域,他们甚至都会质疑那个男人是否真实可听到顾长安在痛苦和绝望中疯堕,灵魂在孤零零的疆土漂泊,他们深刻知道那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而是一具血...
作品试读
烈日当空,沙漠熏蒸如笼,沙粒滚烫。
四个慈眉善目的佛陀并肩而行,步履一致,不疾不徐。
“信仰有贵贱之分吗?”最左边的佛陀突然问了一句。
“有。”
“一己之力捍卫民族疆土,此谓伟大;咱们只信奉钱,羞于启齿。”
四人面面相觑,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哈哈大笑:
“佛曰:那又如何?”
给钱就卖命,何尝不是一种特立独行的品德呢。
至少从业三十载,未曾辜负雇主的报酬,一次都没失手过。
最艰巨的任务当属面对一个深渊圣人,战了两天两夜,他们七人折损三个,终是提着圣人头颅去见雇主,不坠信誉招牌。
此番呼延寿倾家荡产,既收了呼延家族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不完成任务良心难安。
四人每走一步,都在黄土踩出莲花脚印,视线里已经浮现血色孤城的轮廓。
“光听呼延寿陈述,只觉此人悲壮,唯亲眼目睹,才深刻体会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句真言。”
颧骨耸高的佛陀双手合十,平复内心的强烈震撼。
无论什么绝境,人在城在,誓不后退。
斑驳望楼,自言自语的红袍男子看过来一眼,沿着城墙慢悠悠走下来。
“来啦……”他笑了笑,“偷家很好玩么?”
“才二十几岁,就已经白了头,苦哉。”为首佛陀手持禅杖,悬空在东南方位。
踏过孤城血渊,白发随风飘舞的男人轻轻走到纛旗旁边,耸肩仰头:
“雪淋的,当时好大的雪啊。”
“施主,你应该解脱。”托举圆磐的佛陀说完盘膝而坐。
他能察觉到守城人精神彻底紊乱,不是半疯不疯,而是真癫堕了。
都沉沦了,还有守护疆土的执念,可怜又可敬。
“我佛怜悯世人之苦,入凡降世,替你赎罪。”
“二度,三众,四生,梵呗送施主一程!”
禅杖佛陀厉喝,体外弥漫淡淡佛光。
四人名字很简单,普度众生!
霎时,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皆排出金光,四僧翕动嘴唇,赞唱菩萨赞歌。
顾长安眼神清澈,天真地注视秃驴,只是片刻就有一条条无形丝线缠绕着他,束缚得越来越紧。
“别绑架我,我哪都不去。”他试图挣脱束缚。
“解脱!”一普蓦然阖眼,沉声道:
“顾长安,何必在世间受苦?别难过,死亡对你而言是快乐。”
漫天金光笼罩,四僧继续梵唱,法力无穷无尽。
白发飘飞的男人浑身渗出鲜血,像从血海里打捞出来,浑身上万处伤口纵横,贯穿到四肢百骸。
“可我要守城啊……”顾长安一脸迷惘,悬在望楼的血剑竟一动不动。
“解脱。”
“解脱!”
“解脱!!!”
四僧碎碎念,声音越来越恢宏,佛光汇聚成一朵朵云团状,可对面却依旧没有沦为干尸。
他们悚然一惊,这个男人浑身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皲裂又愈合,如此重复。
“让我守城!”顾长安面目扭曲,无论怎样都撕扯不断丝线。
一普剧烈咳嗽,体外金光逐渐黯淡,似乎要支撑不住。
他不明白。
远胜过烈火焚烧的煎熬,顾长安竟然不会昏厥?仿佛对这种疼痛习以为常。
更疑惑的是,自己在遭到反噬?
其余三僧脸庞青筋暴凸,仅仅反震的余波就让他们痛不欲生,而这个男人却还在想着挣脱束缚。
可怕的意志!
顾长安已经被鲜血覆盖了一层一层,他感到自己身体要挤压成一片薄膜,血剑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四生,坚持住!”一普看向力有不逮的西北方位。
矮胖佛陀面色苍白,鼻口都开始流淌黑血,几乎承受不住反噬。
突然,他注意到望楼闪烁的金芒,眼底充斥惊骇之色:
“起源佛龛!!”
闻言,三僧同时看向望楼佛龛,顾长安扭头尝试以气机召唤,血剑未动,佛龛却御空飞来。
砰!
身体剧烈震动,佛龛坠落在地,无形丝线根根断裂,血剑转瞬即来。
“贫僧的,都是贫僧的……”一普佛陀面露贪婪,死死盯住陷进沙土里的佛门至宝。
所谓起源,便是几十年前天道巨变,第一波接受新世界洗礼的物品,而这件佛龛正在其中。
“为何要毁了我的家,我只是想守家,做错了什么?”
顾长安持剑走来,滔天的杀意,猩红的怒眼,在荒漠中宛若凶兽一般。
“杀!”四僧异口同声。
虽然不擅长近战,但围攻顾长安绰绰有余,禅杖、圆磐、金刚螺,铁钵在半空舞动,一场混战袭来。
血剑斩落,剑气根本捕捉不到,唯有杀戮厌世的气机。
尽管早知道此人就是在旧世界自创气机的惊世奇才,可面临这缕气机,连心智都在动摇,更遑论漫天黄沙席卷成巨龙形状所带来的压迫感。
铿铿!
几声剧烈碰撞声,血剑斩在金刚螺身,连螺口都斩出猩红豁口,实力最弱的四生率先呕出血沫。
“怪物……”一普神色焦急,禅杖狠狠杵在顾长安胸膛,洞穿出一个巴掌大的血窟窿,可后者却巍然站立,好奇问道:
“美吗?”
声音是极度的冷,冷得像是一块冰岩。
血人没有任何顾忌和怜悯,甚至没有任何保全自己的想法,不闪不避,浑然一个思维的傀儡,唯一残留的意念就是杀戮。
四僧没余力惊悚,对方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击。
“你们知道这世界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顾长安一边挥剑,一边用单纯的口吻说道:
“是极致,是纯粹,是最彻底的执念。”
二度佛陀将圆磐重重砸在他后背,气机割碎皮肤,豁口都打通了前胸血窟窿,连心脏都隐隐可见。
“你能像我一样塞回去吗?”顾长安一剑将四生的耳垂径直削下,啧啧了几声,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欣赏。
瞬间,四僧终于感觉到恐惧,也猛然理解为什么呼延寿愿意倾家荡产。
“想让他解脱,除非佛祖亲自参战。”三众佛陀不禁吼了一声,手中的铁钵嗡嗡作响。
同样的交战方式,曾经也是梵呗无效,七人近身迎战圣人,最终以三条性命换取圣人首级。
圣人会筋疲力尽,可眼前的怪物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越战越勇。
“佛祖……佛祖他有几个兵?”顾长安好奇询问,陡然趋动血剑,悉数斩向阵中最大的破绽。
一股刺人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四生佛陀蓦然后撤,其余三僧想要营救,可那种极致杀戮的气机太过霸道,直接将四生斩成两截。
“不!!”三个佛陀肝胆欲裂,眼睁睁看着四弟躺在血泊里。
“谁让他要毁掉我的家。”
顾长安闲庭信步,萎靡的气机只因杀一个人暴涨几分,剑势愈加凌厉毁灭。
“舍利子,舍利子!”二度佛陀看向悲恸的老大,歇斯底里咆哮。
一普面色狠戾,瞬间从怀里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佛骨,疯狂地用力叫着:
“呼延寿,艹你老娘,加钱,加钱啊啊!!”
呼延寿的报酬根本不值这粒舍利子价值的一成,这可是深渊圣佛圆寂前留下的毕生气机。
血剑横亘而来,残忍厌世的气机笼罩在剑柄之上,赫然撞向舍利子,超然于新世界之外的崭新气机霎时消亡,而舍利子也开裂洒落齑粉。
“不可能……”三僧震怖惊悚,自创气机所蕴含的毁灭之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范畴,连圣佛舍利子都能堙灭。
“二度,三众,他活不了多久!!”一普狰狞冷笑,死死盯着血人额头中心的一朵莲花。
开五瓣。
阳寿五年!
深渊圣佛竟是留了一手,舍利子外还依附另外一缕气机,刻意陷害炼化之人。
若非当初留着成圣时炼化,此刻他早是坟中枯骨。
听到一普佛陀的话,顾长安的肩膀开始颤抖,三僧以为他害怕了,可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居然是在笑。
两条剑眉向两侧高高挑起,似乎五年后敲响丧钟是一件值得兴奋至极的事情。
黄沙笼罩天地,一普佛陀不寒而栗,咆哮道:
“二弟,三弟,不能砸了咱们信誉招牌,当场击毙他!”
说完提着禅杖,作势冲杀过去,几步间掉头往反方向疯逃。
岂料二度和三生也是同样念头,三僧几乎是并驾齐驱,默默逃离这座炼狱。
信誉也比不过性命重要,竭尽全力或许会诛杀顾长安,但很可能相继殒命。
论意志,天下谁能熬得过顾长安?
阳寿仅剩五年,也算变相完成任务了,除非顾长安能闯进深渊一剑斩死圣佛徒弟解除因果,否则必死无疑。
独闯深渊,无异于天方夜谭!
三僧悬空奔逃,顾长安追击百丈,又突然想家了,步履踉踉跄跄地走回孤城,至于额间莲花印记,他毫无感觉。
“家还在真好。”顾长安抱着血剑一屁股坐在城门前,“谁也别想闯进来。”
城内都护府的高楼,秦木匠和小洛阳注视着遥远的身影,似乎在无聊挖土玩泥巴,小时候没做过的事情,现在反倒乐在其间。
“顾哥哥……”稚童蹲在栏杆前哭成泪人。
“哭什么?”秦木匠给他脑门敲了一个暴栗,含笑说道:
“长安开心着呢,这一生,他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快乐的时光。”
秦木匠擦拭老泪,褶皱脸庞挤出笑容,“真好,真好。”
……
裁决者官邸,因月九龄之死树倒猢狲散,昔年巍峨壮阔的官邸,如今也凄凉萧瑟,遍布灰尘。
一群身着黄金铠甲的骑士在四周巡视,气势威风凛凛。
内厅,金发蓝瞳的魁梧骑士负手屹立,身前跪着一个脚铐锁链的月氏子孙。
“往哪里逃?”魁梧骑士淡淡道:
“天神冕下有旨,查清月九龄大屠杀的真相,我劝你坦白。”
“西域已被管制,你们月氏无处可躲。”
披头散发的青年闭口不言,只是身体剧烈颤栗。
魁梧骑士轻轻拍手,随从递过来一柄金色匕首。
一刀捅在青年大腿上,让他发出凄厉的哀嚎。
“冕下决意彻查西域,你不说,别人肯定也会说,真准备经历百种酷刑吗?”
魁梧骑士蓝瞳迸射出残忍的杀机。
当帝国战功赫赫的骑士抵达西域,一切魑魅魍魉都要现行。
青年心脏几乎要跳破胸膛,他不是害怕酷刑,而是恐惧远在孤城的魔鬼。
噩梦重新浮现,瞬间裤子热乎乎,湿漉漉。
“居然尿裤了,孬货!”魁梧骑士身形笔挺,怒喝一声:
“任何阴谋,帝国都能毁灭它,立刻坦白!”
青年惨笑,颤声说:
“七千里疆土,还有一座中原城池,六十三载未曾沦陷。”
死一般的沉寂!
大厅安静得只剩急促的呼吸声。
骑士各个面色苍白,神情难以置信至极!
“对,就是六十三年,现在还有一个恶魔在守城,他一人杀了我们月家一万悍卒,他还替中原开疆扩土二十里。”
“哈哈哈哈,你们信不信?”
青年神态狰狞,肆无忌惮地大笑。
平地起惊雷!
魁梧骑士身子一僵,一头栽倒在地。
“天塌了……”他声音虚弱干瘪,全无气场可言。
当听到一个恶魔杀穿一万悍卒时,一切谜团全部解开。
折兰肃,月九龄,呼延寿,刀鬼,李唐高朝恩……
波澜不惊的西域,竟捂着一个足以震翻天下的盖子!
见骑士首领也如此不堪,青年越发亢奋起来:
“为什么只我月家倒霉?灾难曝光了,都去死吧!!”
说完咬舌自尽。
魁梧骑士看向青年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可在那冰冷里,又带着那么一点绝望的意味。
滔天屈辱!!
立国以来,最大的屈辱,也是最沉重的挫折,他都不敢想象圣城会是怎样的爆炸反应。
“快……快传回消息给天神冕下!”魁梧骑士艰难爬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
“落日关城喽,行人车马最后进出——”
垛楼士兵的喝城声长长回荡在玉门关隘。
络绎不绝的车马满载满驮,犹如一道色彩斑斓的迁徙大河,匆匆流出,丝毫没有断流。
刘尚坐在茶肆里,呆滞地注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进出需要一张写明姓名、籍贯,所属坊铺的路引,且必须长官签押。
他没有。
荒诞的是,当他满怀希望准备进关的前一刻,蛮夷突然颁发禁严令,被迫逗留到现在。
仿佛苍天刻意捉弄,嫌安西人经受的苦难还不够多。
刘尚遽然起身,不能再拖了,纵然粉身碎骨,也必须完成使命。
他沿着东方走过去,半个时辰后接近边界石碑,那一道道铁甲身影都是北凉将卒。
偷渡会被击毙,刘尚又像往常一样拿性命做赌注。
赌输了,北凉将卒也会检查他的尸体,翻出令牌和纸条,至少为国戍边的将士远比普通中原人更值得信任。
“止步!!”
烽火台传出怒喝。
刘尚举起双手,全程一直抿着嘴前行,眼神闪着焦灼。
“一!”
弓弩齐齐上膛。
守护边境的将卒眼神寒意森森,紧紧盯着蛮夷。
“二!”
刘尚很坦然接受死亡的命运,他迈过界碑,踏过疆土分界线,整个人瘫软在中原土地上。
“三……”
话音刚落。
“停!”主将突然摆臂拦住麾下小卒。
此人骨瘦如柴,病入膏肓,没有当场击毙的原因就是看上去毫无威胁。
“扣押!”张宜方下令。
几个士卒离开烽火台,小心翼翼走向刘尚,将其四肢摁住。
“目的?”一人呵斥。
“啊……啊……”刘尚费了好大力气,颈子都憋红了,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看向烽火台的张宜方。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委屈,哀求,又夹着希望的泪花。
刘尚没有挣扎,就这样一直盯着金甲头盔的主将。
求你了,求你了,你来吧,你来吧。
面对举动如此诡异的蛮夷,张宜方倒没有生怯,阔步走向疆土分界线。
“别想刺杀!”士卒猛然抓住刘尚,刘尚顿觉如同被一对铁钳夹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疯狂转动眼珠子,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襟。
“取出来。”张宜方示意士卒。
士卒将手伸进包浆衣裳里,拿出一块锈迹斑斑的令牌,以及一张泛黄浸湿的纸张。
他不识字,于是赶紧递给张将军。
张宜方覆满老茧的大手接过,先翻开令牌背面,左边刻着“安西军”,右边刻着“第八团”。
他略带惶惑地眯起眼睛,突然脑海剧震,六十多年前的西域孤军?
“阿巴阿巴……”刘尚拼命想说话,逼得头颈上的筋络一根一根绽起来。
“松手!!”
张宜方突兀咆哮了一声。
他赶紧展开纸张,依稀辨别出一行行小字:
我是安西军一员,六十三年寸土未丢,还有一个人始终在坚守孤城,请中原营救
刹那间,张宜方头晕目眩。
突如其来的冲击往往能造成精神短暂凝滞,他往后退了几步,表情彻底僵住。
安西……
孤城……
那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情绪席卷而来,他下意识摘走头盔,伸出右拳重重地捶在左肩,眼中饱含热泪:
“致敬英雄!”
士卒们既困惑又骇然,但也朝着刘尚做出同样的手势。
这是北凉最崇高的致敬礼仪啊。
刘尚趴在地上泪流满面,过往的绝望记忆,这一刻仿佛都随着中原的微风而消逝。
“张将,您……”士卒低声问。
张宜方快步将刘尚搀扶起来,满脸涨得通红,哽咽道:
“龟兹城,龟兹城还是中原的,六十三年没丢,六十三年啊!!”
边境陷入幽谷般的寂静。
士卒瞳孔骤缩,张了张嘴,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军者谁不知龟兹城?
煌煌盛唐时,中原军队就是在那里创造一个个奇迹,打残西域诸国。
安史之乱后,整个西域被蛮夷侵占,而荣耀满身的第八团就此隔绝消息。
当听到龟兹城没丢的那一刻,他们内心翻江倒海,双拳紧紧攥住。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六十三年的鲜血,是六十三年的安西英魂,是无数个绝望的黑夜!!
“英雄!”张宜方搂住刘尚的肩膀,向来坚硬的疆场汉子,竟也泪流满面。
世人说中原属北凉最苦,毗邻蛮国,必须坚守玉门关这座中原门户。
但北凉人身后还站着华夏民族,有犒赏有军饷,打胜仗了还能接受中原的欢呼,死后骨灰也能落叶归根。
可是身处蛮夷腹地的孤城呢?
没有援军,看不到任何希望,无人问津,在漫长的时间里,必须忍受心灵和肉体上的重重折磨。
死并不难,在绝境中抗争坚持才是真正的华夏脊梁。
“啊……”刘尚拼命摇头,做着各种手势。
我不是英雄,英雄都躺在那片疆土上,英雄是那个一人镇守国土的男人。
“回家,咱们回家。”张宜方擦去泪痕,牵着一阵狂风都能吹倒的刘尚。
士卒收拾情绪,可一颗心还沉甸甸的。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听到过最绝望最黑暗的故事,也是最激昂的传奇史诗。
“啊巴啊巴……”刘尚扭头指着西域方向,似乎要说些什么。
“回家,您慢慢写下来。”张宜方温声说道,眼中隐藏着痛苦之色。
连武道宗师都很难趟过的万里西域,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究竟经历多少磨难才能走进玉门关。
已经病入膏肓了,全凭意志吊着一口气,这个男人也是煌煌青史上绕不过去的丰碑传奇。
“立刻找医师。”张宜方督促麾下,随即脑海里闪烁着一张中原流传的画像。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听画像人的故事,一人守城啊!!
“回……回家。”刘尚声带艰难嘶吼出两个不全的音节,他缓缓蹲在地上,全身颤抖用力哭嚎。
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三年经历了何等绝境,又是如何凭借血肉之躯爬出炼狱。
长安,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呢?
中原人,中原的风,中原的烽火台都很美,可我还是很想你们。
“长……长安。”刘尚又用声带嘶吼,他害怕长安已经倒下,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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